第四章 混乱的时间
（2）好戏开幕
海莲娜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萨麦尔了。就在藤本关门的一刹那，无数记忆的碎片扑面而来，让她头晕目眩。等她站定时，她已经在东京塔的铁柱上了。猩红的铁塔在地面上勾勒出一道巨大的阴影，空气中还弥漫着地之王阿玛依蒙的气息。
那是鲜血，与愤怒的味道。
当她从数不清地回忆画面中清醒过来时，海莲娜本能的意识到，这次是难得的一次顺着时间的一次停留。然而巨大的眩晕感也告诉她，这次的停留是强制性的。
她本应该陪在尤莉·艾金的身边，劝说她放弃那对孩子，即便海莲娜已经见到了为了成为驱魔师，不断努力前行的两个孩子长大的模样。
她只是想让那位伟大的母亲多爱护一下自己。因生产恶魔之子而损伤了自己的母亲是海莲娜心中永远的痛。即便跨越了无数的春，夏，秋，冬，横梗时间的逆流，玛嘉利特瘦弱的身躯始终存在于海莲娜的记忆深处，也只有在独身一人时，才会痛得丝丝入扣，绵绵无绝期。
她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这是一场注定是悲剧的历程。”当下，萨麦尔拉长的身影映射在他最喜爱的日式庭院建筑上，“别做不该做的事情。”
海莲娜怒从心起，一把巨大的剑向白色的身影凶狠地刺去。然而萨麦尔头也不转，利刃便堪堪停在他的大礼帽前，仿佛是故意嘲笑海莲娜似的，刀尖只差那么一点点，就能刺到礼帽的主人了。
“偷袭可不是淑女的行为哦～”萨麦尔，不，是梅菲斯特戏谑地说。他抿了一口红茶，“这么多次了，还是没有放弃吗？”
“淑女也是相对于绅士而言的，”海莲娜咬牙切齿，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停止了她的体感时间。
“哦呀哦呀，那可真让人伤心啊。明明最后一次还叫我‘爸爸’来着。”
“那绝不可能——”厉声反驳的语调突然软了下来。算算时间，海莲娜已经几百岁了，不论是以人类，还是以恶魔的角度，她都不应该如此的冲动，应当谨慎多思才好。
眼前的恶魔显然用了强制的时间停留。哪怕是时之王，也必须遵守时间的守则，付出肉体上的代价。上上次见面时，他用结境强行阻止虚无界大门的扩散。肉体上累累的伤痕让从旁观看的海莲娜都有些心惊。
也有些心疼。
这么久了，唯一不变的，也只有这位时之王萨麦尔大人，她的父亲。
但藤本说，不论时间向前还是向后，总有些事会悄悄改变。她叹了一口气，转换了话题：“磷和雪男还好吗？”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疲惫与……愧疚。
“当然了，在我的监护之下。”梅菲斯特转向她，语调戏谑而又从容，“撒旦已经同意了我的提议。”
“是吗？”她疑惑道，“他在关心吗？”
“当然不是啦，恶魔天生没有感情，所以对于你的母亲，我丝毫不愧疚。”
海莲娜没有与他争辩。很多年前，从前的从前，她已经接受了这一点。人类渺小的感情对与恶魔来说是若有若无的。
然而她依旧憎恨着这害死母亲的凶手，于是便接受了那荒唐的赌约。
她永远不会喊出：“停止吧，时间，你太美了！”
因为爱的伤痛是永远不会有尽头的。
“看样子你是不愿意放弃了。”
“人类呀”海莲娜轻轻地呢喃道，“ the beauty of the world,
the paragon of animals（宇宙的精华，万物的灵长）。
可惜你们永远不懂——”
“3，2，1，时间到～”
你们会如何伤害一个深爱你的人。
现在只有萨麦尔一种存在，那位褐发绿眸的小姑娘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。
“好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。你，不，你们将会如何成长呢？真让人期待呢。”